共6篇,约6200字。
登楼赋
与陈伯之书
指南录》后序
钴鉧潭西小丘记
西湖香市
后赤壁赋
登楼赋
我登楼向四面望啊,权且在这空闲的日子消除烦忧。看这楼宇所处的地势啊,实在是明亮宽敞而少有与它匹敌。它当着清澈漳水的通畅流程啊,依靠着弯曲沮水中的长洲。背面是隆起延伸的宽旷陆地,面临着江岸的肥沃水流。向北远到陶牧之地,向西连接到昭丘;花木果实遮蔽的田野,黍稷庄稼充满田畴。虽然确实美好但不是我的故乡啊,怎能使我片刻停留!
遭遇这变乱而到处流离,漫长地超过十二年直到如今。眷眷的乡情使我想着回去啊,这般的忧愁谁能胜任?我靠着窗前栏杆远望啊,向着北风而敞开衣襟。平原辽阔而放眼望到张望极之处,怎奈被高高的荆山遮隐。道路曲折而长远啊,河水荡漾而水深。悲叹故乡的远隔啊,我眼泪纵横流坠而难禁。从前孔子受困在陈国啊,也发出“归去吧”的叹息之声,钟仪被囚禁在晋还奏着楚调,庄周在楚国作到高官,也还不忘他越地的乡音。凡人怀念故土的感情都相同,哪会因为境遇是穷是富而变心。
只是光阴容易流逝,等待河水澄清到几时。希望王政能一旦出现公平啊,可以走上大道而用力奔驰。恐惧像匏瓜那样白白地悬挂着,害怕淘净了的井水没有人来汲食。在这儿缓步游息和徘徊啊,日光很快地隐没。风声萧瑟并作啊,天惨淡而没有光色。野兽狂乱地转头去寻找同群,飞鸟互相鸣叫而展翅高飞。原野寂寥而没有农人啊,只有旅客赶路不得休息。我的心情凄怆啊感慨万千,意给悲凉而惨凄。顺着台阶走下来啊,气愤交加在胸臆。直到夜半还不能安眠啊,惆怅盘桓翻复而难寐。
与陈伯之书
丘迟拜上,陈大将军足下:(一向)安好,万分荣幸。将军的英勇为三军之首,是当代杰出的人才。您唾弃(庸人的)燕雀小志(及时脱离了齐国),仰慕(贤能的)鸿鹄高飞的远大抱负(而投奔了梁王)。当初(您)顺应时机,改变处境,碰上了贤明的君主梁武帝,(才)建立功勋,成就事业,得以封爵称孤,(一出门)有王侯们乘坐的(华丽的)车子,拥有雄兵,号令一方,又是多么雄壮、显赫!怎么一下子竟成了逃亡投降异族的(叛徒),听见(胡人的)响箭就两腿发抖,面队着北魏的统治者就下跪礼拜,又(显得)多么卑劣下!
(我考虑)您离开梁朝投奔北魏的当时,并不是有其他的原因,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内心不能反复思考,在外受到谣言的挑唆,(一时)迷惑糊涂,狂妄作乱,才到了今天(叛梁降魏)这个(地步)。圣明的梁朝廷(能)宽赦(过去的)罪过而重在要你立新功,不计较过失而广为任用(人才),以赤诚之心对待天下之人,让所有心怀动摇的人能消除疑虑安定下来;(这)您都是清楚的,不必由我再一一细说了。(记得)朱鲔曾参与杀害汉光武帝的哥哥刘縯,张绣曾用刀刺杀了曹操的爱子曹昂,光武帝刘秀并不因此疑忌(朱鲔),魏王曹操(在张绣归降以后)待他像过去一样;况且,您既无朱、张二人的罪过,功勋又见重于当代呢!误入迷途而知道复返,这是古代经典中所推崇的(行为)。皇上宽缓刑法广施恩德,(法网宽疏得)连吞船的大鱼都可漏网;您家的祖坟未被损毁,亲族戚属也都安在;家中住宅完好,妻子仍在家中,您心里好好想想吧,还有什么可说的呢!现在文武百官,按品级大小,排得整整齐齐,像雁群飞行时排成的行列一样。文官佩紫绶,怀金印,参与谋划军国大计;武将乘轻车竖竹节,接受保卫边疆的重任,而且朝廷杀了战马,饮血宣誓,(功臣名将 的)爵位可以传给子孙后代。惟独您还厚着脸皮,贪生